第十三章：封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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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：封閉
孟為卿來深圳根本不是為了公司的事，現在跟白曉俊鬧得這麽不愉快他始料未及，咖啡喝完就直接去買了下午返程的機票。可這大半天的時間實在難熬，想來想去既然司機都來了，孟為卿還是走出機場坐上了公司的車。
深圳公司的總經理孫辰宇是董事會成員孫嘉望的兒子，比孟為卿大不了幾歲。當年孟為卿隱姓埋名在這邊從小職員做到高管，就是孫辰宇一手提拔。後來孟為卿去了北京總公司，兩人依然保持著比較密切的私人往來。
時間太早，公司裏的員工大都還沒來上班。十一層有個大會議室，裏面連著個休息套間，生活用品一應俱全，也有獨立衛生間，比機場酒店舒服，只有半個多小時的車程，所以孟為卿是奔著睡覺來的。折騰了一夜，孟為卿累得要死，倒頭便睡著了。再一睜眼已經是下午，到了要走的時間。
孟為卿隨便洗把臉準備離開，剛要開門卻聽見會議室裏的傳真機在響。因為這個會議室很少用，要用傳真機和打印機也是要專門來到這個樓層，不是為了開會，基本沒人用這裏的設備。孟為卿以為他睡著的這個工夫有人過來開會了，心想自己這樣冒冒失失突然走出去太嚇人了，便決定先偷看下是什麽情形。可是當他把門悄無聲息地推開條縫，卻發現屋裏沒人，只有傳真機在唰唰唰地來回滑動。孟為卿走出去拿起一張已經打印完的A4紙細看，然後他的眼睛越瞪越大，他看到的居然是北京總公司去年的財務報表。總公司的財務報表為什麽會被用傳真發到分公司？！是誰這麽大膽子？！
門外有說話聲，孟為卿放下A4紙退回到休息套間，並把門留了個不到一厘米的縫隙。
很快孫辰宇打著電話走了進來，“嗯嗯……收到了收到了。在打印呢。嗯……哈哈，我知道我知道。是啊，剛才老秦說接到他送公司來了，我這兒轉了半天也沒碰見人呢，這不趕緊來把東西收了。嗯……不會的……知道了。”
孟為卿立刻退回到臥室看一圈，好在他是太困直接就躺下睡了，除了床上有點褶皺沒什麽別的痕跡。他以最快的速度先把床鋪鋪平，再進到衛生間用紙擦幹洗手臺上的水，最後躲進衣櫃。沒過幾秒鐘孟為卿就聽到了開門和衛生間照明開關被打開的聲音。
過一會兒外面安靜了。十分鐘後孟為卿出現在公司二樓的員工食堂，一邊吃飯一邊給孫辰宇打了個電話，說自己來的太早見他沒在便出去在附近酒店開了個房，這會兒餓了過來吃口飯，問他是不是到了公司能一起。
掛斷電話，孟為卿給白曉俊發了條消息：本來想今天下午走的，但臨時改主意了。你那邊怎麽樣？拍完了嗎？
白曉俊醒來是在醫院，手上輸液腿上敷冰。轉頭看見個站在窗邊的逆光背影，怎麽那麽眼熟？“背影”聽見聲音回過頭，我勒個去——白曉俊咬著牙欠起上半身，“你這還陰魂不散了是不是？”
孟為卿換了身行頭：一腳蹬黑布鞋、黑短褲、黑T恤，頭上戴著黑棒球帽，下巴上還兜了個百分之九十九明星同款黑口罩。他走到床邊，“給你發消息一直不回我，就打個電話試試，結果接電話的不是你，說你在醫院，我就來了。”
“我這是怎麽了？”
“一直沒睡覺拍戲過勞，一直沒吃飯血糖過低，一直在喝咖啡咖、啡、因攝入過量。心臟負荷不了，再加上不適應氣候水土不服，昏倒把腿摔斷了。”
“啊？！”白曉俊一下子坐起來看著著自己的腿，“斷了？！”
孟為卿面無表情地看著他，“是啊，搞不好還得截肢呢。”
白曉俊一陣眩暈，伸手抓住腿，聲音瞬間哽咽，“我說……怎麽沒有感覺呢……”
孟為卿忍了幾秒，實在憋不住開始哈哈大笑，“哈哈哈哈！我逗你玩兒呢！就是扭了一下，休息幾天就好……啊哈哈哈哈！”
白曉俊吃驚地擡起頭，張了半天嘴，氣得一個字也沒說出來。孟為卿笑得更歡了，前仰後合最後坐在了床邊，白曉俊用沒傷的腿一腳把他踢下去，“劇組的人呢？怎麽一個都不見？”
孟為卿重新站直憋住笑，“他們下午還要換場地拍攝。我說有我在就行，讓他們都走了。”
白曉俊琢磨著哪裏不大對勁，“‘你’讓他們都走了？”
“是啊。”
“沒人問你是誰嗎？”
“問啦，我說我是你的助理。”
白曉俊再次目瞪口呆，“你傻吧？比演員本人還帥還高的助理，你見過？”
“我這不專門先跑去買了身衣服才來醫院的嗎？再說我哪就比你帥了，別那麽謙虛行不行？”
“還有我這麽個十八線小演員配什麽助理？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了好嗎？！”
“嗯？不是所有的演員都有助理嗎？”
白曉俊翻著白眼看孟為卿。
“嗯——”孟為卿抿緊了嘴。
白曉俊有了不好的預感，“怎麽？還有別的事？”
“不應該有助理的話，專車是不是也不應該有？”
白曉俊頓覺烏雲聚頂，“你還跟劇組的人說我有專車？”
“他們說等你醒了讓我給打電話，等他們收工好來接你去劇組統一安排的酒店。我想既然都那麽忙，別讓人家瞎折騰了，就說有車，酒店也自己定好了。等你醒了問問醫生要是還能繼續拍，到時我們直接再趕去拍攝地就行了。”
“你還說要問問醫生我能不能繼續拍？！”
“是啊，不然呢？”
“必須要繼續拍啊！天！我大概是要被你活活氣死！”
白曉俊抓起手機趕緊給制片人撥個電話，確定了自己能正常參加拍攝。
掛斷電話醫生來了，檢查了一下說沒什麽大事，以後按時吃飯睡覺，別喝那麽多咖啡。腿也不要緊，休養幾天就行，最好臥床。白曉俊問幾天，醫生說最少一周，白曉俊想都沒想，立刻要打封閉。
“不行！”孟為卿突然喊了一句。
白曉俊和醫生看向他異口同聲，“為什麽？”
“打封閉對身體傷害不是很大嗎？”
“哼。”醫生一撇嘴，“你是聽過什麽關於打封閉的謠傳吧？”
孟為卿本以為醫生會勸阻白曉俊不要打，結果沒想到是這麽個態度，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了。
“你可以自己上網查查：封閉針只是一種見效很快的治療手段而已，可以治病的。只要別打的次數太多，封閉期間別做什麽劇烈運動造成二次傷害就行。”
孟為卿想想，轉頭去問白曉俊，“你下場戲是拍什麽？”
白曉俊無奈，只好先跟醫生說：“我一會兒過去找您開封閉針。”
醫生走了。白曉俊拍拍床邊讓孟為卿坐下，“你為什麽不去忙公司的事或者回北京？”
孟為卿站著沒動，“我得先忙完你這兒啊。”
白曉俊攤開兩手，“我這兒沒什麽需要你的啊。”
“你現在這不行動不便嗎？在這裏又人生地不熟的。我在深圳呆過五年，我不可能看你這樣還把你扔在醫院不管。”
“我一會兒打了針就能行動自如了。等明後天拍完最後兩場我會好好養傷的。真的不用你操心，我不是小孩兒也不傻，以前拍廣告就受過傷，同樣是在沒去過的城市，到現在不好好的嗎？你不是說你弟弟還琢磨著怎麽害你呢嗎？你應該很忙啊，快去忙自己的事吧。”
白曉俊的話孟為卿無力反駁。可因為吳向冬的事他還是覺得有點愧疚，雖然自己好像也沒什麽錯。白曉俊大概明白他的心思。看他便秘一般幾次欲言又止，白曉俊嘆了口氣。
“早晨我是在氣頭上才說那些話的，我沒那麽不知好歹。這樣吧，我答應：拍完就立刻告訴你，咱們一起好好吃頓飯，行嗎？”
孟為卿的神情有所舒緩，“嗯——好，那就這麽定了。我等你消息。”
看著孟為卿關上門走了。白曉俊躺回到床上松了口氣。手機突然響，他看一眼：是個陌生的號碼。估計又是中介貸款推銷那些，他直接掛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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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為卿來深圳根本不是為了公司的事，現在跟白曉俊鬧得這麽不愉快他始料未及，咖啡喝完就直接去買了下午返程的機票。可這大半天的時間實在難熬，想來想去既然司機都來了，孟為卿還是走出機場坐上了公司的車。
深圳公司的總經理孫辰宇是董事會成員孫嘉望的兒子，比孟為卿大不了幾歲。當年孟為卿隱姓埋名在這邊從小職員做到高管，就是孫辰宇一手提拔。後來孟為卿去了北京總公司，兩人依然保持著比較密切的私人往來。
時間太早，公司裏的員工大都還沒來上班。十一層有個大會議室，裏面連著個休息套間，生活用品一應俱全，也有獨立衛生間，比機場酒店舒服，只有半個多小時的車程，所以孟為卿是奔著睡覺來的。折騰了一夜，孟為卿累得要死，倒頭便睡著了。再一睜眼已經是下午，到了要走的時間。
孟為卿隨便洗把臉準備離開，剛要開門卻聽見會議室裏的傳真機在響。因為這個會議室很少用，要用傳真機和打印機也是要專門來到這個樓層，不是為了開會，基本沒人用這裏的設備。孟為卿以為他睡著的這個工夫有人過來開會了，心想自己這樣冒冒失失突然走出去太嚇人了，便決定先偷看下是什麽情形。可是當他把門悄無聲息地推開條縫，卻發現屋裏沒人，只有傳真機在唰唰唰地來回滑動。孟為卿走出去拿起一張已經打印完的A4紙細看，然後他的眼睛越瞪越大，他看到的居然是北京總公司去年的財務報表。總公司的財務報表為什麽會被用傳真發到分公司？！是誰這麽大膽子？！
門外有說話聲，孟為卿放下A4紙退回到休息套間，並把門留了個不到一厘米的縫隙。
很快孫辰宇打著電話走了進來，“嗯嗯……收到了收到了。在打印呢。嗯……哈哈，我知道我知道。是啊，剛才老秦說接到他送公司來了，我這兒轉了半天也沒碰見人呢，這不趕緊來把東西收了。嗯……不會的……知道了。”
孟為卿立刻退回到臥室看一圈，好在他是太困直接就躺下睡了，除了床上有點褶皺沒什麽別的痕跡。他以最快的速度先把床鋪鋪平，再進到衛生間用紙擦幹洗手臺上的水，最後躲進衣櫃。沒過幾秒鐘孟為卿就聽到了開門和衛生間照明開關被打開的聲音。
過一會兒外面安靜了。十分鐘後孟為卿出現在公司二樓的員工食堂，一邊吃飯一邊給孫辰宇打了個電話，說自己來的太早見他沒在便出去在附近酒店開了個房，這會兒餓了過來吃口飯，問他是不是到了公司能一起。
掛斷電話，孟為卿給白曉俊發了條消息：本來想今天下午走的，但臨時改主意了。你那邊怎麽樣？拍完了嗎？
白曉俊醒來是在醫院，手上輸液腿上敷冰。轉頭看見個站在窗邊的逆光背影，怎麽那麽眼熟？“背影”聽見聲音回過頭，我勒個去——白曉俊咬著牙欠起上半身，“你這還陰魂不散了是不是？”
孟為卿換了身行頭：一腳蹬黑布鞋、黑短褲、黑T恤，頭上戴著黑棒球帽，下巴上還兜了個百分之九十九明星同款黑口罩。他走到床邊，“給你發消息一直不回我，就打個電話試試，結果接電話的不是你，說你在醫院，我就來了。”
“我這是怎麽了？”
“一直沒睡覺拍戲過勞，一直沒吃飯血糖過低，一直在喝咖啡咖、啡、因攝入過量。心臟負荷不了，再加上不適應氣候水土不服，昏倒把腿摔斷了。”
“啊？！”白曉俊一下子坐起來看著著自己的腿，“斷了？！”
孟為卿面無表情地看著他，“是啊，搞不好還得截肢呢。”
白曉俊一陣眩暈，伸手抓住腿，聲音瞬間哽咽，“我說……怎麽沒有感覺呢……”
孟為卿忍了幾秒，實在憋不住開始哈哈大笑，“哈哈哈哈！我逗你玩兒呢！就是扭了一下，休息幾天就好……啊哈哈哈哈！”
白曉俊吃驚地擡起頭，張了半天嘴，氣得一個字也沒說出來。孟為卿笑得更歡了，前仰後合最後坐在了床邊，白曉俊用沒傷的腿一腳把他踢下去，“劇組的人呢？怎麽一個都不見？”
孟為卿重新站直憋住笑，“他們下午還要換場地拍攝。我說有我在就行，讓他們都走了。”
白曉俊琢磨著哪裏不大對勁，“‘你’讓他們都走了？”
“是啊。”
“沒人問你是誰嗎？”
“問啦，我說我是你的助理。”
白曉俊再次目瞪口呆，“你傻吧？比演員本人還帥還高的助理，你見過？”
“我這不專門先跑去買了身衣服才來醫院的嗎？再說我哪就比你帥了，別那麽謙虛行不行？”
“還有我這麽個十八線小演員配什麽助理？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了好嗎？！”
“嗯？不是所有的演員都有助理嗎？”
白曉俊翻著白眼看孟為卿。
“嗯——”孟為卿抿緊了嘴。
白曉俊有了不好的預感，“怎麽？還有別的事？”
“不應該有助理的話，專車是不是也不應該有？”
白曉俊頓覺烏雲聚頂，“你還跟劇組的人說我有專車？”
“他們說等你醒了讓我給打電話，等他們收工好來接你去劇組統一安排的酒店。我想既然都那麽忙，別讓人家瞎折騰了，就說有車，酒店也自己定好了。等你醒了問問醫生要是還能繼續拍，到時我們直接再趕去拍攝地就行了。”
“你還說要問問醫生我能不能繼續拍？！”
“是啊，不然呢？”
“必須要繼續拍啊！天！我大概是要被你活活氣死！”
白曉俊抓起手機趕緊給制片人撥個電話，確定了自己能正常參加拍攝。
掛斷電話醫生來了，檢查了一下說沒什麽大事，以後按時吃飯睡覺，別喝那麽多咖啡。腿也不要緊，休養幾天就行，最好臥床。白曉俊問幾天，醫生說最少一周，白曉俊想都沒想，立刻要打封閉。
“不行！”孟為卿突然喊了一句。
白曉俊和醫生看向他異口同聲，“為什麽？”
“打封閉對身體傷害不是很大嗎？”
“哼。”醫生一撇嘴，“你是聽過什麽關於打封閉的謠傳吧？”
孟為卿本以為醫生會勸阻白曉俊不要打，結果沒想到是這麽個態度，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了。
“你可以自己上網查查：封閉針只是一種見效很快的治療手段而已，可以治病的。只要別打的次數太多，封閉期間別做什麽劇烈運動造成二次傷害就行。”
孟為卿想想，轉頭去問白曉俊，“你下場戲是拍什麽？”
白曉俊無奈，只好先跟醫生說：“我一會兒過去找您開封閉針。”
醫生走了。白曉俊拍拍床邊讓孟為卿坐下，“你為什麽不去忙公司的事或者回北京？”
孟為卿站著沒動，“我得先忙完你這兒啊。”
白曉俊攤開兩手，“我這兒沒什麽需要你的啊。”
“你現在這不行動不便嗎？在這裏又人生地不熟的。我在深圳呆過五年，我不可能看你這樣還把你扔在醫院不管。”
“我一會兒打了針就能行動自如了。等明後天拍完最後兩場我會好好養傷的。真的不用你操心，我不是小孩兒也不傻，以前拍廣告就受過傷，同樣是在沒去過的城市，到現在不好好的嗎？你不是說你弟弟還琢磨著怎麽害你呢嗎？你應該很忙啊，快去忙自己的事吧。”
白曉俊的話孟為卿無力反駁。可因為吳向冬的事他還是覺得有點愧疚，雖然自己好像也沒什麽錯。白曉俊大概明白他的心思。看他便秘一般幾次欲言又止，白曉俊嘆了口氣。
“早晨我是在氣頭上才說那些話的，我沒那麽不知好歹。這樣吧，我答應：拍完就立刻告訴你，咱們一起好好吃頓飯，行嗎？”
孟為卿的神情有所舒緩，“嗯——好，那就這麽定了。我等你消息。”
看著孟為卿關上門走了。白曉俊躺回到床上松了口氣。手機突然響，他看一眼：是個陌生的號碼。估計又是中介貸款推銷那些，他直接掛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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